【75】命运之傀•永别？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妥善处理棱霜魔等暴徒的遗骸残躯后，雷诺斯没有在现场多做停留—克里斯那边还需要支援—米洛娅，玩具帮—这场黑帮清剿远没有结束。

犯罪现场的处理调查留给维多莉娅和道森警长，雷诺斯要去支援克里斯和摇滚弗莱迪他们了—越快越好—从棱霜魔地死相来看，对方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宰老手。

“希望我还能来得及。”

雷诺斯脚下的油门被踩至最大马力，油表中央的指针转向醒目的右下方，车顶的磁底警灯闪烁着，其中传出的警鸣声不绝于耳。

佐多与佐莫，手无寸铁、失去他们引以为傲的超级力量的暗影兄弟，暗影弗莱迪与暗影邦尼，他们不复存在了。

傀儡师—佐多还是想将她称为米洛娅—她刚在遍布化学物质的剧毒泳池里游了几圈，没准还顺便练了下潜水。反正当她出水之后，她就成了现在的样子。

“又一个超级恶棍？”墨菲斯跃下屋顶的钢质板桥，双拳化作梦魇的黑爪。

她站立于克里斯身边，双目如铜锁般凝视着面前的女人—如果米洛娅现在，还有哪怕四分之一的人性，还存留着些许人类灵魂的话。

“停止行动，别让更多人受伤。”克里斯将枪口对准天花板鸣枪警示，二人眼前的恐怖生物不屑一顾，枪声于她而言，不过是吹过耳旁的微风。

眼前的生物，墨菲斯完全无法将之与她数分钟前击倒的女人挂上钩链：比起用形容女性的“她”，克里斯也认为，现在他们应该用“它”来代指步步紧逼的米洛娅。

米洛娅身为人类女性时的皮肤、毛发，以及蒙受肌肉庇护的骨骼本身，金属细胞们是出色的工程师，它们浸泡朽烂的身体部件，它们摧毁它们，它们重塑它们—

恶魔的脸便是她的脸。

—它们将米洛娅的皮肉侵蚀至零后进行再造，骸骨外是深渊般的黑色肌肤，像是米洛娅身为人类时的皮层，与其身上一席黑色纱衣的结合物。

“怎么，你害怕了么？” 米洛娅的声音，中子星般闪烁于黑暗的鬼魅之音，勾魂夺魄的索命者之音。

胸腔的骨骼变化最为明显，六块尖锐的肋骨如荒漠中刺出沙层的尖岩，向外突出的同时由向心脏部位弯折、收拢，米洛娅的双手—不—现在是她的双爪。

她的钢爪完全与骨骼相连，伴随脑部神经传导收放自如。当那对细长且锋利的钢爪磨划着脚底的钢板，与蜘蛛般的双腿同步逼近时—

—克里斯的脑中，闪过千万道他只会在噩梦里才有机会经历的恐怖遭遇。开膛手杰克，十三号星期五还是猛鬼街里的钉子头？不，他知道他们只是恐怖电影。

可眼前的黑暗巨骸，她不是，它真的不是—它是真实存在的，就像克里斯本人与他正呼吸着的空气一样真实，它在逼近，它不打算退却。

瘦削到仅剩四段肋骨连接的腰部，其外围也被半液态的漆黑表皮覆盖。

曾经的丑角面具焕然一新，脸颊部位的油彩消失不见，眼角下方、嘴唇上下则布满阴森的漆黑配饰—佐多认为—它们是米洛娅以人类的身份，落下的最后一滴眼泪。

丑角面具口部的黑色微笑中，整齐对称的三角形尖牙呈锯齿状排列，分为上下两排，惨白的双目位于眼眶所承载的黑暗中央。

在无尽黑暗宇宙中爆炸后的超新星—在此刻恶魔的双眸面前，也要稍显逊色。米洛娅的胸前、膝胯与指尖滴落出无数黑色液体。

她希望，下一秒她能看到指尖上的液体由黑色转为鲜红。相信她，要将面前的警员切成人肉生鱼片，对以前的她就绝非难事，如今更是连盘小菜都算不上。

在米洛娅的腿部，膝骨所处的位置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臃肿，相较之下，又与纤细修长的大腿本身十分不协，畸形生物的诡异感遍布全身。

“够了丑八怪，给我放下你手上的园艺剪刀，然后滚到警车里去！”

两声枪响与雷诺斯通过扩音器喊出的警告，又让米洛娅转过身去，朝向工厂的电梯入口。

“丑八怪？多说点儿吧，因为很快—”米洛娅的钢爪被她挥举至胸前交叉，双腿如踏风乘云般袭去，“—你就会带着张毁容的脸，去见死神了！”

哇，你这家伙的脸，居然比背影还要丑哎—雷诺斯对准傀儡师米洛娅的双爪，迅速消耗掉第二组弹夹。

“很好，该我了。”米洛娅抖掉卡在钢爪缝隙间的枪弹，十把黑白相间的鬼影魔刃擦过侦探的躯体，之后是倒地的雷诺斯，与他被赤色染红的衣襟。

“雷诺斯！”克里斯无法再抑制下去，枪弹如空降艇中的士兵般弹出，直入米洛娅的脊骨，击穿她的肺腔。漆黑的骸骨巨物挥去掌中的血痕，誓要为克里斯立墓。

当米洛娅的钢爪向克里斯释出刃光，下一秒，当克里斯的视野中出现蛰伏于天花板的米洛娅时，他的裤角弥漫出无数冰冷与血腥的气息。

“不—！”墨菲斯的呼喊声击破沉寂，也敲响暗影侦探们内心的警钟。

下一个会是谁？不是佐多，便是他的兄弟佐莫。

克里斯的左腿被径直刺穿，动脉中的血液如破除岩层后的石油般井喷。他的手枪自五指间滑落，等待米洛娅的，将会是梦魇绝无仁慈的双拳。

无数的机械臂爪自墙隙、地底与阴影中探出，它们缚住米洛娅的关节。将克里斯与雷诺斯护入怀中的墨菲斯，她要让面前这可悲的畸形为此付出代价。

“那就来吧—！”米洛娅与墨菲斯地对局，被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几番震动彻底打断，火光与裂痕。整座地下室都在摇晃，无数钢架与铁板在坍塌掉落，无数的砖块在轰炸之中化作粉末—

—看来，将阻挠者们赶尽杀绝的乐趣，也只好留到下次再慢慢享受了。不过，米洛娅对这场爆破的起因，似乎也早有答案。

啊，帕罗狄亚，这只畏手畏脚的老鼠，他又逃走了，像条狗一样逃走。还带走了米洛娅手下的玩具帮众。米洛娅知道，是时候转移她的第一目标了。

真是有趣，帕罗狄亚在和摇滚弗莱迪、蒙哥马利这些恼人的东西进行打斗时，他想到一种比通过双手更加快捷的方法。

“可是，帕罗狄亚先生，我们的队长—她还在这里—我们不能—！”

当玩具帮众在帕罗狄亚的提议中扎开油桶的铁盖，当他们将金色的易燃油液倒上地面时，头戴黄鸡面具的暴徒对帕罗狄亚做出提醒。

“很不幸，她死了。掉进那么多致命的化学原液里，就和硫酸强碱差不多，明白吗？” 

“明白了就好，给我继续搬，孩子们。你们想为她复仇，那可得再加把劲！” 

帕罗狄亚将手中的火柴通过摩擦纸盒边缘成功引燃，当他将携有橙色光芒的火柴抛向地面的油液，与被堆积丢弃于工厂角落的油桶时—无法遏制的笑意—自其脸庞划过。

傀儡师曾是块出色的棋子，可惜，作为刀刃的她是把双刃剑，可惜，作为双刃剑的她又太过锋利。借刀杀人，关键在如何处理人和刀。

现在，“英雄”们的围捕，眼前这些致命火光的摧残吞噬。米洛娅或许能够从警员们的法网缝隙内捞取一丝生机，可这场大火—不，她没有机会了，不会再走运了。

“佐多啊，我的朋友，今天这条命，算是我借给你的。别担心，你早晚会有还上的一天，”

“等到我前来讨债的日子，无论你在哪儿，只要你还在地球上，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！” 

米洛娅的十刃切断两组板桥，沾满火花与铁锈的苍灰金属由桥面化为隔绝二人的屏障。

在金属火焰的阻隔下，精神崩溃的佐多被他的兄弟扶起，僵化的双目直视米洛娅的背影—那具自地狱反生而来的黑暗骸骨。

永别了么？不见得。

一天之内，佐多失去了一切：虚空护手与他的超能力，暗影邦尼的名号。还差点失去他的性命，他兄弟的性命，最后是—

“如果你还能活过这场大火，那就是命运在命令我，必须由我来取走你的性命。”

—米洛娅的友情，她的信任，她的善良。他亲手将它们粉碎并抛弃，也是他亲手创造了心灰意冷的米洛娅，即现在的傀儡师。

被这里的火焰烧死也好，因油液燃烧生成的烟雾窒息身亡也好。死亡是他唯一的赎罪方式—他才是罪人，他应该留下。

佐多在绝望之中被暗影吞噬：是墨菲斯，最不可思议的梦魇女士。有她在，生命安全可不用担心—是啊，米洛娅的预言实现了。

“不，不要，求求你，仁慈一点儿！”

当米洛娅回到帕罗狄亚的实验室时，等待帕罗狄亚苍老且虚弱的肉体的“丰盛大餐”，自然是米洛娅的刃爪，与名为仇恨的鞭挞。

“见风使舵的东西，还想要获得仁慈？若非我还需要你，相信我，你会比巴西烤肉还要惨！” 

米洛娅将被击穿肩胛的帕罗狄亚甩向地面，她的下一个目标，帕罗狄亚猜测，百分之九十以上会是畏缩于角落的玩具帮众。

“帕罗狄亚只是个前例，如有再犯，你们所遭受的痛苦将是他的百倍。”

对自己的打手们，米洛娅的态度倒是显露出些许仁慈。她通过墙壁摩擦起手中的刀刃，思考接下来要如何宰剖最初的猎物。

但首先，她需要“巧手先生”  帕罗狄亚治好自己—她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—都拜佐多所赐，他摧毁了自己的人生，让自己沦落至此！

这个仇，她会记到账本上，总有一天她要向他讨回 。可时机不是现在…

佐多的噩梦，要足够漫长才能被称为折磨。她不会让它结束的如此容易，亲爱的。